炎朝天宝二年六月。
“好!好!好啊!……” 随着河堤两岸轰然的叫好声一个直径达4米的圆木架上挂满等距倾斜45度竹筒的圆木架缓缓转动着随着圆木架的转动木架上的竹筒带着舀起的河水一筒筒的注入到一条早已开挖好的水渠中河水就顺着水渠一路延伸流向远处。
“这小子被驴踢了后怎么一下变得这么聪明了?”徐老财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做水车的二蛋只配做那偷鸡摸狗、偷看大姑娘小媳妇儿洗澡的无赖现在不成想这等事物都被那二给弄出来了。
“要不叫你家那浪荡子也去被驴踢下?” 旁边带着讥笑的声音传入徐老财的耳中他转头一看:“你……”原来是里长李保根“哼老子懒得理你。
”说完背着手走了。
李家河河岸两边今天犹如过节般热闹靠近水车的河边站满了人大家纷纷议论着这个转圈的怪物就这么轻易的把水给提到水沟了也不由得佩服那个在怪物与一栋房子之间来回奔走的青年。
这个青年就是徐老财口中那个被驴踢了的人:杨勉小名二蛋小名俗气好养活是这片土地上的普遍共识。
又因他刚满月时那两蛋特别大他那连一天私塾也没上过的老爹也就借用那两蛋还他一个小名“二蛋”还逢人就说这名字喜庆。
离水车稍远处一位身着青衣略显婴儿肥的圆脸小厮满脸兴奋的对站在他旁边那冷峻青年说道:“小…...公子这是什么啊?怎么这么神奇!就这样把水给提起来了?想必造出此物之人一定很了不起!” “这是什么?本宫……我也不知道且先看看。
” 一声不男不女好像捏着嗓子的声音传入小厮的耳中。
一位细柳眉丹凤眼脸如鹅蛋肌肤白皙细腻犹如剥了壳的鸡蛋。
他的身材高挑身姿优雅举止之间充满了高贵的气质也有一种征战沙场的杀代之色刚毅中带着一丝俊俏。
一身淡黄色的长衫穿在适中的身上手中握着一条黑色马鞭虽做士子打扮可怎么看都有一种阳刚不足而略显阴柔的感觉。
也是士子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整日里除了之乎者也外又不事农活哪来的阳刚之气? 这对主仆视野的不远处是一幢开着窗户的房子。
房间长约十丈宽约五丈高约二丈房子两边都用约三米高的木栅栏拦着。
房内靠向河的一边整齐的摆放着十具舂米的舂架舂架的舂头下放着石臼。
在舂架的对面同样是整齐摆放的十具风车舂架和风车中间是一条宽约二点五米的通道。
放眼望去宽敞的通道两边井然有序的摆放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奇异之物。
杨勉此时穿着一身短打额头冒汗他在水车和工坊两头跑着实累的不轻。
现在他已经忙完风车的调试现正在舂架下忙碌他用手把舂头压到最低把舂头上安装的圆木锥对准石臼的底部确认无误后又去调试下一具当把十具舂架调试完这也预示着整个工坊的调试结束。
一通忙碌后他拉出腰上的汗巾在脸上胡乱的擦去汗水一屁股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脸上的疲累却掩盖不了他那满满的成就感。
忙碌后的休息间隙他忍不住自言自语“哎干件事情太不容易了这真是累成狗了!” 休息了约半刻钟又去检查了对面的风车摇把和传动轴的连接情况一切无误后便又来到舂架这边同样是认真仔细检查过每台舂架上舂手的传动装置以确保无误。
一切都准备好后才把一小袋稻米倒入最后那台舂架下的石臼里神色严肃又紧张。
用力控制住有些发颤的手慢慢松开用来固定舂手尾部的挂钩。
“咔嚓……嘣……咔嚓……嘣……” 在放下挂钩的那一刻他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当听见这节奏一致的“咔嚓……嘣……”时呆了呆然后双眼紧紧的盯着传动转盘上那根木轴匀速撞击舂手的尾部每一次撞击都会把做杠杆运动的舂手尾部压低再松开发出“咔嚓”声。
当舂手头部垂直安装的木圆锥掉落石臼里时就会发出“嘣”的声音。
这声音枯燥而单调旁人听了或许会心烦。
但此时这声音于杨勉来说何亚于天籁之音这当是:“此声音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
杨勉此时不想动在高度劳累和紧张后他只是让脑袋随着“咔嚓……嘣……”的节奏左右转动看看舂手头、舂手尾随着这枯燥声音的节奏往复。
如果此时有旁人见了他这个样子一定会说这里面有个大傻子! 这个时候关于大傻子这个问题已不是问题了。
此时工坊外、门口处村民们都伸长脑袋木墙缝里也挤满眼球都想看看正在里面随着节奏起舞的二蛋。
当然这些人里面也少不了那个婴儿肥的小厮可能他的主子碍于身份就没来凑这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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