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牡丹川沿蜿蜒曲折的山谷向西依山而建的安塞城就近了。
靠近县城并没给刘承宗短暂的旅途增添生气沿途断壁残垣时刻提醒三人离危险越来越近。
早上他还想延续来自鱼河堡艰苦朴素的优良传统继续摸两个窑洞废墟试图从里头找到些能用的东西。
刘承宗觉得这种看见破房子就想进去摸的习惯可能是种病让他像个流氓看起来毫无体面。
跟几百年后语境不同这个时代的流氓就是字面意思流动的亡民。
摸房子这种事只有他们才干但刘承宗很喜欢像个垃圾佬。
当他看见一个陌生的房子看起来没有主人并且里头还有东西——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会找到什么。
但这次在安塞城郊的经历可能会让他永远失去对废弃屋子的好奇心。
陕北并不是每个地方都像鱼河堡附近那样百姓的敌人只有旱灾带来的减产、朝廷税吏的催科。
鱼河堡附近大多都是空房子主人为逃避征税而离开尽管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可多数人临走前还有寄望年景变好回到家乡的小念头那些屋子都被收拾的很干净。
安塞周围不一样。
他在窑洞里发现半具骨头和成群的虫子另外半具骨头在灶台下混着门板被烧成了灰。
门框上还有上吊留下深深的勒痕绳子却不知去了哪里。
让人无法想象屋主在死前与死后在这里经历什么。
为维持身心健康刘承宗撅着嘴从窑洞里出来决定以后没事不摸屋子了。
谁知道更大的冲击还在后头。
走出山谷时日头正上打马在前的刘承宗自山口向西望去蜿蜒粗壮的延河向南流淌巨大城郭立在其间像一头背靠山峦的巨兽。
他也终于再见到活人。
两个衙役推着板车沿官道行走刘承宗发现他们时两人正把板车停在路边用草席盖在道旁一具尸首上吃力地抬到车上。
猛地瞧见官道上冒出一个全副武装的骑兵把两个衙役吓坏了他们因冻饿泛着青白的脸上目瞪口呆。
其中一人反应快些拉住转身想跑的同伴紧紧攥起推车上的短哨棒:“你你什么人?” 马背上刘承宗面无表情从腰间拿出腰牌悬在手中道:“知府衙门从府城来接杨大人家眷。
” 从杨鼎瑞那弄来的腰牌在手上亮了一下便收了起来刘承宗勒着缰绳原地兜转一圈这才皱着眉头问道:“你二人是县城衙役?” 不远处安塞城门紧闭旌旗飘摇护城河上的吊桥都被升了起来全然不像县城模样反倒真像它的名字一座要塞。
城墙下是乌泱泱的人群数百个简陋棚屋沿护城河向两侧蔓延开来衣不蔽体的人群静静坐着气氛沉重像一潭死水。
就连刘承宗都没想到知府衙门的名头会如此有用两个衙役闻言根本不去分辨真假哐啷一声哨棒落地:“将军老爷是知府大人要派遣援军了吗?” “援军?” 刘承宗一个脑袋两个大哪儿来的什么援军结合安塞县城升起吊桥风声鹤唳的模样他问道:“县城遇贼了?” 还是那个先提起哨棒的衙役发话捣头如蒜:“六日前小县巨贼高氏率数百步骑剽掠城外要叫县城开仓放粮。
说是开仓放粮谁不知道他要赈济的是那些贼人无我县中父老分毫。
” 衙役抬头道:“幸我县令精熟兵事率众守城拒贼高贼不敢强攻率众离去。
” “县里发了两拨马快去府城传警请兵、拨粮赈灾毫无音讯如今县内方圆三十里百姓至城下避难施粥的粮仓早已见底。
” 刘承宗心说这衙役口中的高贼应当就是高迎祥数百步骑的规模听起来倒是厉害得很又听到衙役说县中粮草已经见底颔首道:“嗯看出来了。
” 衙役的社会地位低是跟官比。
实际上一个两三万人的小县能有几个官?比起寻常百姓衙役还是较有社会地位的人收入也大体有所保障。
退一万步说施粥这事就要衙役来干少说也要比寻常百姓吃得多两口。
眼下连这俩衙役都饿得面色青白可想而知县内仓粮坏到什么局面。
“你们拉这些尸首是要去哪?” 说话间刘承宗在马背上的手悄悄做了个动作示意还在山口那一边的高显别把马车赶出来也不管高显能不能看见。
他们马车上有八人份的口粮与装载皮囊里的水是给杨鼎瑞家眷回去路上用的这边人看上去都饿疯了要是叫人把水粮抢去回去路上他们都得饿肚子。
刘承宗的眼睛一转心里打定主意——杨鼎瑞和马车绝对不能接近安塞城。
城下饥民看见粮食哪怕就这点粮食也要出大乱子那聚了成百上千的饥民绝非他与高显两把刀子能控制住的局面。
“城外挖了几个大坑饿死冻死撑死的都要埋了县衙老爷说尸首留着会生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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